夜色是废品站唯一的遮羞布。
它掩盖了白日里冲天的锈迹和肮脏也藏匿了所有见不得光的欲望和秘密。
庄若薇没有开灯。
她借着窗外泄露的微光用指腹一寸寸抚过那件被砸扁的铜香炉。
冰冷的触感像在触摸一具冰冷的尸体。
炉身严重变形一只夔龙纹的足被硬生生砸断另一侧的铺首衔环也已不知所踪。
但在那片狼藉的凹陷与划痕之下残存的纹路依旧昭示着它曾经的尊贵。
宣德炉的形万历朝的工。
她脑海里浮现出爷爷当年坐在院中用一把小锤叮叮当当地将一块铜片敲打成碗状的情景。
祖父说:“若薇记住万物皆有其骨。
器物毁了骨头还在。
找到它的骨就能让它重新站起来。
”这炉子的“骨”就在那变形的弧度之下。
想要让它站起来需要退火需要慢工捶打需要用无数次的耐心去唤醒沉睡的金属 而这些都需要一个地方一套工具和一个绝不可能被人发现的角落。
瘸腿李。
那个名字再次浮现在脑海。
那个十字划痕不是警告。
是邀请。
是一条蛇吐着信子为另一条走投无路的蛇指引的巢穴方向。
她将香炉用破布包好塞进怀里。
推开门融入了比墨更浓的夜色。
废品站的夜晚是活的 风吹过高耸的铁山发出呜呜的鬼哭。
远处值班室的灯光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独眼。
庄若薇像一只狸猫贴着巨大的废弃机器的阴影无声地穿行。
她没有目的她在用嗅觉和直觉去寻找。
一个顶级的匠人身上会有一种无法洗掉的味道。
不是瘸腿李白天那种伪装的机油味而是一种更深邃的、混杂着金属、酸洗药水和松香的气息。
她在A区的废弃锅炉房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堆放着报废的通风管道和鼓风机人迹罕至。
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松节油被灼烧过的独特香气。
就是这里。
她绕到锅炉房背后一扇不起眼的铁维修门虚掩着。
没有锁门轴上被涂了厚厚的黄油推开时安静得像一道划过黑夜的影子。
门后是一个向下的、狭窄的阶梯。
那股混合着金属与匠艺的气息更浓了。
她一步步走下去仿佛在踏入另一个世界。
地下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被掏空的地窖原本可能是泵房。
此刻却成了一个五脏俱全的地下工坊。
墙上挂满了各种形态怪异的锤子、錾子、锉刀许多都是自制的手柄被摩挲得油光发亮。
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炭炉还带着余温旁边摆着坩埚和吹管。
瘸腿李就坐在那张破旧的工作台前背对着她正用一块鹿皮专注地擦拭着一把乌木柄的刻刀。
他没有回头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门带上。
”他的声音在地窖里显得异常清晰没有了白日的沙哑多了一种金属的质感。
庄若薇依言关上门地窖里唯一的出口被封死 她和他被彻底隔绝在这个深渊里。
她走到工作台前将怀里那个破布包轻轻放在了桌上。
瘸腿李依旧没有看她目光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刻刀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上次是佛像这次又是什么?”他问。
庄若薇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缓缓地、将破布一层层剥开。
那件被砸得不成样子的铜香炉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万历仿宣德的夔龙纹三足炉” 庄若薇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风磨铜的底子皮壳是被人用酸养坏了的器型也毁了。
但在懂行的人眼里它的骨头比那尊鎏金佛像还值钱。
”瘸腿李擦拭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第一次正眼看向庄若薇。
那眼神不再是算计和试探而是一种同类相见的审视。
他拿起那件“废铜”入手一沉指尖在断足的截面上轻轻一捻。
“铜质精炼至少是六火之工。
可惜了。
” 他放下香炉看向庄若薇“你想让我修复它?” “不。
”庄若薇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迎上瘸腿李的审视没有丝毫退缩“我要你把你的家伙借我我自己来。
” 瘸腿李的眉毛猛地一挑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讥诮。
“你?”“我要先用微火给炉身整体退火恢复延展性。
再用木槌从内壁顺着它原本的弧度一点点把器型敲回来。
这个过程至少要反复退火三次不然金属会疲劳会裂。
” 庄若薇没有理会他的讥诮自顾自地说下去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敲在砧铁上的铆钉精准而有力。
“等器型归正再处理那只断足。
我要在截面钻孔植入一根紫铜销钉用‘冷锻铆接’的手法接回去再用錾刻的方式修补接缝处的纹路做到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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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第13章 一尊废铜一场豪赌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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