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挽起袖子接过老头儿递来的五花肉。
肉不算肥但纹理分明在长安城郊也算难得的荤腥了。
他动作麻利地拿到院中水井旁打水清洗又借了老公公的柴刀将肉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
老公公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小郎君好手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连切肉都这般讲究!” 玄渊只是笑笑并未解释。
他将切好的肉片用粗盐、一点劣质的黄酒和姜片简单腌上又帮着老公公将豆腐干切成菱形小块。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闲聊。
“老丈贵姓?听口音像是本地人?”玄渊问道。
“免贵姓王王老实。
”老公公咧嘴一笑露出几颗豁牙“祖祖辈辈都在这渭水边上刨食儿。
老汉我啊年轻时候也壮实着呢给大户人家扛过包撑过船后来……后来就在这河边开点荒地种点菜勉强糊口。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
“日子过得不易吧?”玄渊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
“嗨!庄户人家哪个容易?”王老实摆摆手蹲在灶膛前添了把柴火火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能活着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老婆子还在身边就挺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前些年闹饥荒那才叫惨哩树皮都啃光了……现在好歹能吃饱了。
”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开春的雨水说到夏日的虫害从田里的收成说到税赋的轻重从隔壁邻居家的鸡毛蒜皮说到集市上粮价的涨落。
话语琐碎甚至有些颠三倒四却充满了最真实的生活气息。
玄渊安静地听着不时应和两句。
这些凡尘俗世最底层的艰辛与挣扎是他久居仙山、掌控漕运后逐渐淡忘甚至忽略的。
此刻听着心头那点关于“寿数”的沉重竟被这更具体、更迫切的生存压力冲淡了几分。
修行者的烦恼在凡人求生的本能面前似乎也变得有些……奢侈。
“唉……”王老实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声音也低沉下去“要是……要是俺家那小子还在……就好了……” 玄渊心头微动轻声问道:“老丈家里……还有孩子?” 王老实沉默了片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才哑声道:“有过一个小子。
叫柱子。
壮实也孝顺。
就是……就是性子倔。
那年……朝廷征兵打突厥说是要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
柱子他……他非要跟着去。
俺拦不住啊!他说……他说要挣军功给俺们老两口盖大房子顿顿吃肉……傻小子……”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玄渊默然。
那个清晨那封冰冷的阵亡通知书带走了这个家唯一的希望和所有的梦。
从那以后这对老夫妻的世界便只剩下彼此支撑着对方麻木地活着不再有梦不再有奢望只求能相互陪伴着走到最后那天。
就在这时老婆婆回来了。
她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切好的卤猪头肉、猪耳朵还有一小坛浊酒。
她脸上带着喜色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老头子!小郎君!快看!俺换了不少钱呢!买了酒还买了肉!今儿个咱们好好过个节!”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笑道:“小郎君那当铺的朝奉……人还怪好哩给了不少钱呢!够咱们吃好几顿好的了!”她脸上带着淳朴的感激和一丝不安生怕玄渊嫌她换少了。
玄渊笑道:“阿婆辛苦了。
今日有酒有肉正好与老丈痛饮几杯!” “好!好!”王老实也暂时抛开了愁绪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手脚麻利地将买来的卤肉切好装盘又将豆腐干下锅炒了炒。
老婆婆则忙着温酒小小的堂屋里很快弥漫开酒肉的香气混合着烟火气暖融融的。
三人围坐在小桌旁。
桌上摆着切好的卤肉、炒豆腐干、一小碟腌咸菜还有老婆婆特意蒸的几个杂粮馍馍。
酒是乡间最便宜的浊酒浑浊发黄带着一股浓烈的土腥气。
但此刻在简陋的农家小院里却显得格外珍贵。
“小郎君来尝尝这肉!”王老实热情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卤猪头肉放到玄渊碗里“老婆子买的这肉卤得香!” 玄渊夹起尝了一口肉卤得入味肥而不腻带着浓郁的香料味虽不及精舍大厨的手艺却别有一番粗犷的风味。
“嗯好吃!阿婆好眼光!” 老婆婆闻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忙给玄渊倒酒:“小郎君喜欢就好!来喝酒!老婆子给你满上!” 三人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浊酒入口辛辣后劲却足。
几杯下肚王老实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小郎君你是不知道啊!”他拍着桌子带着几分醉意“那些突厥狗贼!真不是东西!当年俺在河边撑船亲眼见过!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冲进河边的村子见人就砍!抢粮食抢牲口!连……连刚生下来的娃娃都不放过!活活摔死!那血……把河水都染红了!俺躲在芦苇荡里吓得尿了裤子……俺没用啊!”他捶着自己的腿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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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南瞻修仙那些年第156章 人生何其短人生多磨难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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