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进楚灵的耳膜然后在他脑子里来回搅动。
泰国。
手术。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瞬间拼凑出一幅具体到令人作呕的画面。
胃里那股被压抑了一整晚的酸水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排山倒海般地冲上喉咙。
楚灵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墨予白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他甚至顾不上去穿那只肿得像发面馒头的脚上的鞋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像一只被主人打断了腿的狗只想逃离这个让他快要窒息的地方。
右脚踩在酒店走廊柔软的地毯上还未感到庆幸冲出大门后冰冷粗糙的柏油路面便狠狠硌上了他的脚底。
细小的沙石嵌入皮肉每一步都带着钻心的刺痛。
一条腿疼一条腿冷。
身后客房服务生那暧昧的、夹杂着调侃的“先生慢走”和墨予白不紧不慢跟出来的脚步声像两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背上催促他逃得更快。
他逃出了酒店凌晨冰冷的空气灌进他敞开的衣领却丝毫无法冷却他滚烫到几乎要炸开的头颅。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沿着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城市的霓虹在他眼前糊成一片凌乱的光斑每一辆呼啸而过的车灯光都像要朝着他直直撞过来将他碾碎。
他就这么走了很久直到右脚的刺痛和左脚的冰冷都彻底麻木才被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吧门口那昏暗的灯牌吸引。
他像个游魂一样走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泡面、香烟和汗液混合的浑浊气味熏得人头晕。
他在前台用口袋里摸出来的所有硬币和皱巴巴的纸币凑了几个小时的临时机。
收银的小哥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脚穿着鞋一脚光着衣衫不整眼神空洞也没多问只当是又一个跟家里闹翻离家出走的小孩。
楚灵找了个最角落的、油腻腻的座位坐下。
他打开了一个匿名论坛手指悬在同样油腻的键盘上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求救。
他想找一个出口。
他想问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
最终他在输入框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敲下了五个字。
【我要怎么反攻?】 他按下了回车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帖子发出去不到三十秒下面就有了第一条回复。
【1L:姐妹抱抱他今天又PUA你了?】 “姐妹”两个字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楚灵一下。
他不是女人可在此刻的境遇里他和那些被欺负的女孩又有什么区别? 【2L:听我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让他滚!搞事业不香吗?】 搞事业?他连擦地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3L:楼主是小受吧?摸摸头别哭了。
想反攻还不简单下药、绑起来实在不行就闹到他公司去让他社死!】 看着那一行行字楚灵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是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闹?他拿什么去闹? 【4L:楼上的别出馊主意!姐妹你听我说先收集证据录音拍照等他求你的时候让他净身出户!】 …… “小受”、“渣攻”、“净身出户”……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像一个巴掌不重却绵密地、一下下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义愤填膺的回复那些陌生人真心实意的建议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场巨大的、荒诞的笑话。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可以被随意调侃、指导的感情纠纷。
他关掉网页再也支撑不住趴在黏腻的桌子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抖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亮。
楚灵拖着半残的身体回到自己那个狭小的出租屋刚把自己摔在床上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人事部的电话。
“楚灵墨总通知你被调回项目部了即刻生效。
今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岗。
” 电话那头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温度。
楚灵握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调回项目部? 这是什么新的游戏?是觉得在地下车库折磨得还不够要换个地方当着所有同事的面继续上演新的戏码吗? 他没有选择。
从衣柜最深处翻出那身许久没穿过的西装。
换上时才发现自己瘦得厉害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他骑着自己那辆破旧的电驴混在早高峰的车流里。
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鸣笛声、人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而不真切。
路口红灯亮起他却毫无察觉径直向前冲去。
“哔——!” 刺耳的哨声响起。
一名交警拦在他面前敬了个礼:“同志闯红灯罚款五十。
” 楚灵机械地停下车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把身上最后一张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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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墨先生的地狱级追妻路第6章 送我去泰国墨总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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