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合同工第36章破碎虚空

林曦抱着那团温润光点纵身跃入墨工强行打开的通道瞬间便觉天旋地转五感尽失。

不再是空间穿梭的眩晕感而是仿佛整个“存在”本身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高速旋转的磨盘之中！四面八方涌来的并非能量乱流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试图将一切“形”与“质”都彻底碾碎、复归于“无”的恐怖力量——虚无之海的同化之力！通言印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并非物理伤害而是其作为“沟通”概念具象化的存在根基受到了根本性的动摇！在这绝对的“无”中何来“言”可“通”？林曦的魂体发出无声的尖啸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拼尽全部修为疯狂运转那点从“蹑影步虚尘”中领悟的、粗浅不堪的空间法则感悟试图在周身构筑一个脆弱的“形”之屏障抵挡“无”的侵蚀。

这就像螳臂当车屏障不断破碎、重组每一次都消耗着他本源的生命力。

怀中的光点更是剧烈震颤其内那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庭院幻象瞬间支离破碎青莲摇曳欲折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湮灭。

它本就是由残魂、符力等“有形”之物在归墟特殊环境下融合而成其存在比林曦的生魂更加“脆弱”面对这纯粹的“虚无”更是首当其冲。

“不能放弃！绝不能在此刻放弃！”林曦的意志在咆哮黄易笔下那些面对绝境、于不可能中寻求一线生机的武者形象在他脑海中闪现。

寇仲、徐子陵于千军万马中寻求生机浪翻云于洞庭湖畔悟道……他此刻面临的是比千军万马、比任何敌手都更加终极的“道争”——“有”与“无”的争锋！他不再试图强行“对抗”虚无那是以卵击石。

他回想起无字册中“虚空藏形”的提示以及葛仙翁曾言“合道”之语。

或许生路不在于抵抗而在于“融入”？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虽失其形却得其大？但这融入绝非被同化而是要在融入中保持一点“真我”不昧！如何做到？他的意识在飞速运转通言印在崩溃边缘闪烁忽然捕捉到怀中光点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波动——那不是恐惧不是挣扎而是一种……类似于“种子”在严冬中深藏地底、等待春来的那种沉寂的生机！是了！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其生命力并非张扬于外而是深藏于内于至污至浊中保持至清至净！灵感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林曦福至心灵猛地放弃了对自身“形”的执着维护反而将全部心神与修为连同那点对空间法则的感悟尽数灌注到怀中的光点之中！他不是在保护它而是在与它“融合”！他以自己的生魂为薪柴以空间法则为骨架去支撑、去壮大光点内核那一点深藏的、属于“小谢”本真的生命灵光！同时他引导光点不再抗拒虚无而是像莲根深入淤泥一般尝试去“吸收”这虚无之力将其转化为滋养那一点灵光的“土壤”！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近乎自杀的举动！等于是主动散掉自己的防御将存在的基础完全寄托在另一个更加脆弱的存在上！一旦光点承受不住或那点灵光熄灭他将瞬间形神俱灭！然而奇迹发生了！当林曦的意志与光点的灵光彻底交融的刹那一种玄之又玄的变化产生了！光点不再是被动承受虚无侵蚀的“异物”其核心那点灵光如同一个微小的、却蕴含无限可能的“奇点”开始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主动与周围的“虚无”进行交互！它不再试图维持固定的“形”而是随着虚无的流转而不断生灭、重组如同浪花生于大海又归于大海但其核心那点意识（林曦与小谢融合的意志）却如同不动的灯塔于生灭流转中保持着一份清醒的“观照”！破碎！重组！再破碎！再重组！这个过程痛苦无比每一次破碎都如同死亡每一次重组都如同新生。

林曦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空灵中交替他仿佛看到了宇宙的生灭看到了大道的流转。

他不再是“林曦”也不再是“小谢的守护者”他成了这“生灭流转”过程本身的一部分是那观照着生灭的“觉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狂暴的、试图碾碎一切的虚无之海似乎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它依然空无但在这空无之中那不断生灭的光点（现在或许应称之为“灵种”）如同一个和谐的韵律成了这“无”的一部分而非其敌人。

就像水中月镜中花虽无实体却有其“象”而这“象”正源于“无”的映照。

通道的尽头出现了！那并非物质世界的出口而是一种“状态”的转换点。

林曦（或者说那融合的灵种）顺着虚无的流转自然而然地“滑”出了通道进入了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境地。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暗色彩甚至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

只有无尽的、流动的、蕴含着无穷生机与毁灭可能的——混沌！这便是虚无之海的“对岸”是比归墟更加原始、更加接近大道本源的“太初之地”！灵种在这里缓缓悬浮不再破碎重组而是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朦胧的光团形态。

光团内部不再是庭院的幻象而是一片不断演化的小小混沌时而清升为天时而浊凝为地一株青莲的虚影在混沌中若隐若现扎根于虚无摇曳于大道。

林曦的意识清晰无比他能感受到小谢那纯净的灵光就在这混沌中央如同沉睡的胚胎正在吸收着混沌之气进行着一种更深层次的、脱胎换骨般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