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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合同工第94章 不安之书

石头坳的春天来得迟缓而羞怯。

冻土消融溪流涨水山崖石缝间钻出点点新绿带着一种挣扎求存的顽强。

林曦(林寒)开垦的那一小片菜地稀稀拉拉地长出了几行耐寒的菜苗在料峭春风中微微颤抖。

生活似乎进入了一种单调而平和的节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星萤、豆子相依为命与石头坳的村民维持着一种疏离而互不侵犯的默契。

魂体的创伤早已痊愈甚至因与那丝大地灵脉的共鸣而更显厚重凝实。

怀中的“奇点”亦沉寂如深潭只在极深的静默中能感受到其内部混沌演化的、近乎宇宙呼吸般的缓慢脉动。

外在的行动趋于静止内心的潮汐却开始汹涌。

佩索阿笔下那个用无数“异名”构建内心宇宙的诗人其灵魂如同一座住满房客的旅馆每个房间都有一个不同的“我”在观察、思考、感受着世界。

此刻的林曦也仿佛坠入了这样一个境地。

当不再为生存疲于奔命不再执着于某个明确的目标(归途、力量、真相)那个被无数经历、记忆、情感碎片填充的“自我”便如同一个被打翻的万花筒呈现出令人眩晕的复杂图景。

他常常独自坐在山神庙口的石阶上一坐便是整个下午。

看着云影在山峦间缓慢移动听着风声穿过林梢的呜咽内心却上演着无声的喧哗。

第一个“我”是观察者。

冷静疏离如同一个手持记录板的科学家。

他观察着石头坳村民刻板有序的生活分析其社会结构、权力运行、信仰体系的本质。

他注意到那个神秘的“山姥”似乎从未真正现身但其影响力无处不在通过那套繁琐的“规仪”渗透到每个角落。

这“规仪”本身或许就是“山姥”的化身一种集体无意识塑造的、维持秩序的抽象神只。

这个“我”思考着秩序与自由、个体与集体的永恒悖论得出的结论往往是虚无的:一切存在皆合理一切意义皆建构。

第二个“我”是流亡者。

充满乡愁与疏离感。

他会突然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某些碎片:城市夜晚的霓虹、电脑屏幕的微光、某种熟悉食物的味道……这些记忆遥远而模糊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甜腻与伤感。

他也想起聊斋界域的鬼魅夜话、苍梧界的剑光血影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面容(小谢、紫灵儿……)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触即散。

这个“我”感到一种根植于存在本身的孤独一种永远在“别处”的怅惘。

佩索阿会说:“我的心像一个空的房间出租给偶然的过客。

” 林曦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座客栈住满了过去的幽灵。

第三个“我”是农夫。

简单质朴满足于最原始的劳作。

他享受手掌接触泥土的湿润感享受种子破土而出的微小惊喜享受从溪水中捞起一尾银鱼的片刻欢欣。

这个“我”从星萤日渐灵巧的绣活、豆子红润健康的脸颊上获得慰藉。

他暂时忘记了所有宏大叙事只关注一餐一饭阴晴雨雪。

这个“我”最接近安宁但也最脆弱仿佛一层薄冰随时会因一个来自远方的念头而碎裂。

第四个“我”是修行者。

内视魂体感悟“奇点”。

他不再试图“使用”或“理解”而是与之“共处”。

他将意识沉入那混沌的漩涡不再抵抗其无序而是观察其如何从无序中自发地生成短暂的秩序如同星云的诞生与湮灭。

他感到自己与这“奇点”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它既是外物也是他灵魂深处最本质的“异质性”核心。

这个“我”思考着存在与虚无、混沌与秩序、一与多的哲学命题常常陷入一种既敬畏又茫然的沉默。

第五个“我”是书写者。

他捡来平滑的石片用烧黑的树枝作笔开始记录。

不是日记也不是修行笔记而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思绪、意象、对内心无数个“我”的对话。

他写观察到的村民的侧影写梦境中出现的诡异符号写对“存在”本身的质疑。

文字潦草逻辑混乱充满矛盾如同佩索阿的《不安之书》。

他并不为给谁看甚至不为自己日后重温只是作为一种存在的证明一种将内心喧嚣外化的仪式。

书写完毕他常常将石片投入溪水中看字迹被水流模糊、带走仿佛连同那个瞬间的“我”也一并消逝。

星萤有时会担忧地看着他。

“林大哥你最近……话越来越少了。

” 林曦从沉思中回过神报以温和却有些飘忽的微笑:“只是在想些事情。

”他无法向她解释内心那座住满不同房客的旅馆。

那种深刻的内在分裂与孤独是无法分享的。

一天夜里他梦见自己行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迷宫中。

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他:现代社会的青年、幽冥公司的临时工、万象楼的记录员、苍梧界的流浪者、邦联的异数、白河镇的过客、此刻石头坳旁的隐居者……这些镜像彼此对视目光陌生仿佛互不相识。

他在迷宫中奔跑试图找到一个“真实”的出口却发现所有的路都通向更多的镜子。

最终他停在一个镜像前那个镜像中的“他”眼神空洞面容模糊仿佛随时会溶解在背景的虚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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