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乡间田野寂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干枯草茎的声音。
那辆偷来的送货车像一头搁浅的、也疲惫的巨兽静静地停在路边耗尽了最后一滴汽油。
车厢内一片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药水的气味。
苏琳溪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为陈光处理着他右臂上那道恐怖的伤口。
高斯武器的能量束几乎将他的半条手臂烧熟焦黑的皮肉下隐约可见森白的骨骼。
那份剧痛依旧让陈光这个硬汉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别动。
”苏琳溪的声音很低低沉而坚决。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正在处理一件最精密的艺术品。
陈光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穿透了黑暗落在后座那个毫不起眼的、老式的暗网联络器上。
屏幕上那两行由绿色像素颗粒构成的简单加密信息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燃的一星微弱的篝火。
“我们看见了。
” “你们不孤单。
” 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他们在奥地利小镇的那场惨烈巷战?看见了他们的狼狈逃窜? 你们是谁?是敌是友?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个来自蓝棠音、更加恶毒的玩笑。
她或许正躲在某个屏幕后面欣赏着他们在看到这丝虚假希望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可悲的表情。
“别信。
”陈光的声音低沉因为剧痛和脱力而显得有些虚弱“这可能是个陷阱。
” 苏琳溪为他包扎好最后一圈绷带动作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
”她说“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困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他们的盟友被清除资金被抹去飞船被放逐。
他们就像两只被世界遗忘的幽灵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而现在一个未知的存在向他们伸出了一只手。
哪怕那只手后面连接着的是一个更深的深渊他们也只能选择握住。
陈光沉默了。
他知道苏琳溪说得对。
他忍着剧痛挣扎着爬到后座拿起了那个联络器。
他的左手在那个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母的键盘上迟疑了很久。
他该如何回应?任何一句多余的话都可能暴露他们的信息泄露他们的绝望。
最终他缓缓地敲下了一个字。
一个只有他和哑巴叔顾山才知道的、最原始的暗语。
“灯。
” 这个字代表着羊村后面那片“白骨地”上他们曾经点燃的第一堆篝火代表着在最深的黑暗中对光明的最原始的渴望。
如果对方是敌人这个字毫无意义。
但如果对方真的与顾山有关他们一定能懂。
他按下了发送键。
那枚小小的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孤独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未知的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陈光几乎要放弃认为这果然只是一个恶作剧的时候“滴”的一声轻响再次打破了寂静。
屏幕亮了。
上面出现了一行新的信息:“火已收到。
坐标已发送三小时后销毁。
带上你们的‘故事’我们需要它。
” 紧接着屏幕的画面切换变成了一幅极其复杂的地图。
而在地图的中央一个微小的红点正在缓缓地闪烁。
陈光和苏琳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震惊以及狂喜。
他们找到了。
三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了数百公里外柏林的一座废弃地铁站入口。
坐标指向的是这个早已被城市遗忘、布满了涂鸦和垃圾的角落。
入口的铁门被一把巨大的锁链锁着上面挂着“禁止进入”的警示牌。
“就是这里?”陈光看着眼前这片破败的景象有些怀疑。
苏琳溪则拿出了一台微型的信号探测器屏幕上一个与联络器上那幅地图一模一样的加密信号正在稳定地从地下传来。
“没错。
” 陈光不再犹豫他用能量约束切割器轻易地切断了锁链拉开了沉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的陈旧地下空气扑面而来。
他们顺着布满灰尘的台阶走入了这片被地面世界遗忘的黑暗之中。
地铁站台比他们想象的要干净。
虽然墙壁上的瓷砖已经剥落广告牌也早已褪色但地面上却没有任何垃圾。
昏暗的应急灯光从隧道的深处传来照亮了一条通往未知的路径。
他们顺着轨道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由集装箱和金属板临时搭建起来的、类似检查站的工事。
两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手持自动步枪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口令。
”其中一个男人用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说。
“我们是‘灯’。
”陈光回答。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让开了道路。
穿过检查站眼前的画面让陈光和苏琳溪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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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深山寻药我竟吞下千年龙涎第247章 地下抵抗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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