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烧红的炭火烧火燎地疼。
他想说“不怪你”想安抚妻子但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儿子小小的身体还在他怀里剧烈地抽泣温热的眼泪浸透了他肩头粗劣的工装布料那沉甸甸的、真实的重量与他此刻内心的虚空形成了残忍的对比。
他只能僵硬地抱着儿子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眼神空洞地穿透走廊尽头那盏闪烁的“手术中”红灯仿佛要将那刺目的红色看穿看到门后母亲的模样。
儿子哭累了小脑袋歪在他肩上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压抑的抽噎。
媳妇蜷缩在长椅上把头深深埋进臂弯肩膀无声地耸动。
整个急诊区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一种属于医院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味道。
偶尔有护士脚步匆匆地走过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冰冷在这死寂的衬托下每一次响起都像叩在李建军的心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监护仪“滴滴”规律的声响隔着厚厚的门板似乎仍能隐约钻进他的耳膜与他的心跳声重合、对抗。
每一次“滴”声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割一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已有一个世纪。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推门出来神色凝重:“李桂兰家属?” 李建军几乎是跳了起来怀里的儿子被惊醒又发出小声的呜咽。
媳妇也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是…是我们!”李建军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速很快:“病人伤势很重。
高处坠落导致颅脑损伤肋骨骨折最严重的是腰椎初步判断是爆裂性骨折压迫了脊髓神经。
另外失血也比较多。
目前还在昏迷生命体征不稳定。
”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李建军的耳中。
“需要立刻手术开颅减压脊柱复位固定手术风险很高费用…” 医生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那庞大的金额如同冰山轰然砸下瞬间冻结了李建军血液流动的声音。
“另外手术同意书需要签字。
” 医生递过来几张冰冷的纸张和一支笔。
李建军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指尖划过裤兜里冰冷的硬物——是他出门时慌乱塞进去的旧钱夹。
里面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是他此刻全部的家当连零头都不够。
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想起家里粮仓里晒着的那一地金黄的玉米那是母亲辛苦一夏的收成是全家明年的口粮和指望……可它们值多少钱呢?够不够母亲一刀的药费? “能…能不能…”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能不能缓一缓…我们去凑…” 医生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职业性的无奈和同情但语气没有丝毫软化:“理解你们的困难但病人情况危急手术拖不得。
尽快筹钱越快越好。
签字吧。
” 李建军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支轻飘飘的笔。
同意书上的字迹模糊一片。
他看着那行“手术风险极高可能导致死亡或瘫痪”的黑色字体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凌迟。
他想起母亲摔在青石板上那扭曲的姿势想起她昏迷前还在念叨的“晒的玉米”……那罐子里的玉米粒此刻在他脑海里滚动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消毒水和绝望味道的空气灼烧着他的肺。
他捏紧了笔在那片决定母亲命运的空白处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哭。
签完字医生拿着文件匆匆返回。
李建军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抱着儿子颓然坐回长椅。
媳妇靠过来把头抵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无声地流泪。
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冷和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恐惧。
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下李建军下意识地摸向裤兜。
那里面除了空瘪的钱夹还有几粒硬硬的、圆滚滚的东西。
他掏出来——是几粒金黄的玉米粒沾着灰土是他刚才在院子里抱起母亲时从她紧攥的手心里掉落的。
它们躺在他布满老茧的手心在冰冷的灯光下泛着微弱而固执的光芒。
他摊开手掌看着这几粒小小的玉米它们曾经代表着生计和希望如今却沉重如同母亲生命的碎片。
远处传来的监护仪那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像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了他们一家人的咽喉。
“你别急钱...妈看病的钱...我想办法。
” 哥哥李建国最后那句话裹着刺耳的电流声和骤然中断的忙音像一根虚幻的稻草被李建军死死攥在手心里。
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尘埃的气息猛然钻进鼻腔呛得他眼前发黑。
他徒劳地盯着屏幕那条“已读”的消息下面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空白。
哥哥那句“想办法”的回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却轻飘飘没有着落反而让“五万”这个数字在脑海里膨胀得更加巨大、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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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铁人李建国第57章 意外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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