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康罗伊已立在同和茶楼二楼雅间门口。
靛蓝长袍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月白暗纹中衣珊瑚扣马褂的盘花在廊下灯笼里泛着温润的红——这是昨日让上海最巧的裁缝按孟买商团的行头改的领口特意滚了道金线仿着印度帕西商人的样式。
达达拜跟在他身后大胡子用檀香膏抹得服帖圆框眼镜片上还凝着层薄雾活脱脱从加尔各答码头上刚下船的茶叶商。
乔治·坎宁先生? 楼梯转角传来脚步声。
康罗伊抬眼见个穿宝蓝宁绸长衫的中年人正拾级而上腰间玉牌随步伐轻叩木栏正是张德彝。
他比画像里清瘦些眉峰却如刀刻左眼角有道浅疤该是当年随团出访时在好望角遇风暴留下的。
张大人。
康罗伊拱了拱手袖中传来龙泪的微震——这是他让匠人嵌在袖扣里的小块龙晶能感应方圆百步内的异常波动。
张德彝身上没有法器气息倒沾着点松烟墨香该是刚从军机处抄完折子过来。
张德彝打量着两人目光在达达拜的大胡子上顿了顿忽然用英语笑道:孟买商会的信说您带了件有趣的东西。
确实有趣。
康罗伊打了个响指达达拜立刻从铜匣里取出块水晶板。
阳光透过糊着米纸的窗棂照进来水晶板上浮现出起伏的山川轮廓恒河像条银蛇蜿蜒其中雨季的云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这是差分机根据近十年气象数据生成的动态模型。
张德彝的茶盏落在桌上。
他探身凑近水晶板指尖几乎要碰到那团翻涌的云:这...这是? 恒河流域今秋洪灾预测图。
康罗伊端起茶轻抿茉莉香混着印度香料的辛味在舌尖打转我们用算筹机器模拟了季风路径、河沙淤积量连各支流的水位涨速都标红了。
他指了指水晶板右下角这里比哈尔邦的堤坝会在八月十五夜子时溃决。
张德彝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你怎么知道? 上月东印度公司才发密报说比哈尔堤坝渗水连我都还没收到总署的通报! 技术无国界但传播需明君。
康罗伊放下茶盏青瓷底与檀木桌相碰的脆响里他瞥见张德彝袖中露出半截明黄缎子——那是能自由出入内廷的标志张大人若见过黄河的溃堤便知这算筹机器若能用在河工上...... 何愁河患不平?张德彝接口道声音发颤。
他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半幅帘子。
楼下宣武门的车水马龙涌进雅间他望着远处城墙上斑驳的箭痕轻声道:三日后未时恭王府西书房。
康罗伊笑了。
他知道这声戳中了张德彝的七寸——这位曾在伦敦见过火车的幕僚最恨守旧派的用夏变夷之论更清楚大清要变得先有个能扛住骂名的掌舵人。
茶盏里的水纹还未散尽康罗伊的怀表突然震动。
他低头扫了眼暗格里的密信:湖南会馆急。
暮色漫进湖南会馆时陈蓉和正攥着茶盏看院角的石榴树。
彭玉麟刚走他的官靴在青石板上碾出两道深痕像两道未干的血。
肃顺那老匹夫说什么?她问守在门口的亲兵。
说湘军是朝廷鹰犬亲兵咬着牙还说...还说陈姑娘私藏邪经、勾结洋人刑部的海捕文书明日就贴满九门。
陈蓉和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案头那叠被翻得乱的赈灾账本——这是彭玉麟刚从刑部大牢里抢出来的封皮上还沾着牢里的霉味。
窗外传来梆子声一更天了可康罗伊的人怎么还没来? 同一时刻黄浦江畔的仓库里康罗伊正盯着案上三叠纸。
第一叠是陈氏十年间在直隶、山东的赈灾记录墨迹深浅不一有县令的朱批有乡绅的画押;第二叠是太平军占南京那年陈氏商号给江宁府缴的商税单红印泥还鲜艳得像血;第三叠最薄是肃顺亲信与广东盐商的往来信五十万两盐引的字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爵爷达达拜推了推眼镜彭玉麟在刑部受辱的消息已经传到恭王府了。
康罗伊指尖划过第三叠信的封口——那是用肃顺私印盖的朱砂印他要的是江南士绅的人心陈氏是块好砖。
他将三叠纸收进镶铜暗格的木匣明早这匣子要出现在恭王府西书房的案头。
三日后的恭王府西书房檀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
张德彝掀开竹帘时康罗伊正盯着墙上的《黄河全图》。
画中黄河像条张牙舞爪的恶龙而他袖中的龙泪此刻正随着画中处微微发烫。
康先生好雅兴。
张德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身后跟着个小太监端着漆盘里面是碧螺春和松子糖。
康罗伊转身从怀中取出块巴掌大的铜匣。
差分机的齿轮在匣内轻响他掀开盖子展现在张德彝面前的是幅用细墨线勾勒的脉案图:这是咸丰帝的病势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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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第115章 恭王门前一盏茶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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