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回荡在实验高中灯火通明的教学楼里。
夏语混在鱼贯而出的人流中脚步却比平时轻快几分。
那份承载着憧憬的学生会申请表刚刚被他郑重地投入了学生会办公室门口那只挂着“招新投稿”字样的、略显斑驳的铁皮信箱。
纸页滑入箱底的轻响仿佛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期待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仿佛那份薄薄的表格带着温度正熨帖着他跳动的心脏。
秋夜的空气清凉如水带着草木微醺的芬芳。
夏语穿过被路灯染成橘黄色的校园小径朝着熟悉的自行车棚走去。
棚顶的灯光依旧暖黄像一只只等待归巢倦鸟的眼睛。
然而就在他快要抵达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让他脚步一顿。
陆雪茹没有像往常那样倚在车旁也没有推着车准备离开。
她独自站在车棚入口的阴影边缘背对着灯光微微低着头。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平日里的活泼飞扬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愁绪缠绕在她周身。
她无意识地用脚尖碾着地上的小石子那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车棚里显得格外清晰。
“雪茹?”夏语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关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雪茹闻声猛地抬起头。
看清是夏语她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大眼睛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眉头紧紧蹙着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嘴唇也微微抿着透着一股浓浓的焦虑和无力感。
“夏语……”她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像被秋风吹皱的池水“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夏语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追问。
陆雪茹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积压的烦闷都吐出来。
“是文学社……我们文学社这次要闯大祸了!”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现在不是社团招新季吗?你看学生会、广播站、篮球队……哪个不是热热闹闹人满为患?就我们文学社门可罗雀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以为我们不想招新吗?是根本顾不上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马尾辫继续倒豆子般倾诉:“我们这期的社刊马上就要送去印刷厂了!结果……结果稿子不够!”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排版都排不下去了!差了整整一大截!社长急得嘴上燎泡我们所有干部和部员这几天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人写稿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去别的社团抢人了!时间太紧了根本来不及组织投稿活动只能靠熟人硬凑……可哪里凑得够啊!”她越说越激动眼圈都有些泛红那份火烧眉毛的焦虑感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夏语听着也替她感到棘手。
文学社是实验高中的老牌大社底蕴深厚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境。
“那……现在怎么办?”夏语问道看着陆雪茹愁云惨淡的脸。
陆雪茹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住夏语那眼神像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突然看见了绿洲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夏语!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我们文学社?” “我?”夏语一愣指着自己“我能帮什么?” “写稿子啊!”陆雪茹急切地抓住夏语的胳膊仿佛怕他跑掉“你不是文笔挺好的吗?初中作文不还得过奖?求你了夏语!写几篇稿子投给我们吧?不拘什么题材散文、随笔、小故事、甚至诗歌都行!只要是原创的能凑够字数就行!拜托了!你可是我认识的、最有希望‘量产’的人了!”她摇晃着夏语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那份为社团、为任务焦头烂额的急切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
夏语被她晃得有点晕但更多的是为难。
他皱紧了眉头苦思片刻才艰难地开口:“雪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写那种正式投给社刊的文稿?我……我从来没写过啊!”他坦诚地剖白着自己的不安“我最多就是写写课堂作文和日记……那种要印出来给大家看的文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写才合格。
我怕……我怕写不好不仅帮不上忙反而给你添乱让你被社长骂……”他语气诚恳带着对朋友的责任和对自身能力的清醒认知。
“哎呀!不会的!”陆雪茹立刻反驳语气急切“我们要求没那么高!现在首要任务是‘有’是‘够’!文笔过得去就行!你就当……当写日记一样写嘛!写写你刚进高中的感受写写新朋友写写篮球赛……什么都行!求你了夏语!”她依旧不放弃抓着夏语胳膊的手更紧了那份焦虑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压力压在夏语心头。
“可是……”夏语还想挣扎内心充满了对未知领域的惶恐和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就在两人陷入僵持一个试图说服一个犹豫不决时一个温软清甜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轻轻打破了这份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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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与妖记第15章 墨香与星空下的难题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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