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在村里唯一能称得上“客栈”也就是民宿的破旧小二楼里安顿下来—— 一个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板和一张吱呀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破桌子的单间。
刚躺进那张硌人的床板上种子就开始在他旁边上演“闪光灯舞”。
小江小江!重大发现!那小子绝对有问题! 光球激动地上下翻飞光芒乱闪。
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太诡异了一会儿弱得跟路边蚂蚁似的一会儿又隐隐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但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嗯。
”江言闭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表示朕已阅。
嗯?!就一个‘嗯’?! 意识之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可是关键线索!破案的关键!你就不打算采取点行动?比如月黑风高夜探……那小子住的窝? “急什么。
” 江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等我睡饱再说。
”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冰冷的雨水、刺眼的探照灯光、男孩最后死死盯着他的眼神和李跌那张假笑得令人作呕的脸像走马灯一样交替出现乱糟糟地搅成一团。
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擦黑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唱起了空城计。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下楼觅食。
刚走到逼仄、光线昏暗的楼梯拐角就听见楼下民宿老板兼厨子的老王正跟人说话嗓门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和紧张: “……可不是邪门么!就老石家那小子石清川!自打他前两年被送来我们村就没消停过!先是后山那片老林子一到晚上就瘆得慌没人敢去。
再后来……唉丢娃子的事儿就出了头一个就是村东头老张家的宝贝孙子在自家院门口玩沙子一眨眼的功夫没了!邪乎得很哪!” “嘘!老王头小声点!别瞎咧咧。
”另一个声音带着点紧张地阻止。
“我瞎咧咧?”老王头似乎有些激动声音拔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下去“那你说为啥偏偏……” 江言脚步没停晃晃悠悠地走下去弄出点动静。
老王头看见他立刻住了嘴脸上挤出个略显尴尬的笑招呼道:“小哥醒了?想吃点啥?” “随便弄点能填肚子的毒不死就行。
” 江言拉开一张凳子坐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老王头那张还残留着紧张和八卦兴奋的皱脸。
接下来几天江言充分发挥了他“懒”字诀的精髓。
白天要么在村里唯一有点人气的杂货店门口蹲着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扯来的草茎看人来人往耳朵竖得像天线捕捉老头老太太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的“八卦”和“丢娃子”传闻。
偶尔“不经意”地插一句“哦?还有这种事?”引导对方说得更多。
要么就晃悠到村后那片据说闹鬼、阴森森的老林子外围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东瞅瞅西看看随手捏把土搓搓闻闻就差没尝尝咸淡。
当然他“偶遇”石清川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大概是地方小吧。
有时是在村口少年总是低着头脚步匆匆像要逃离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有时是在唯一的水井边打水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那单薄的身形让人担心他会不会被水桶带进井里。
江言从不主动搭讪顶多在对方经过时用那双半眯着的眼睛远远瞥上一眼目光没什么温度却也看不出太多恶意。
石清川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被这个行为古怪眼神总是注视着他的陌生人。
最初的警惕和戒备依旧刻在骨子里但不再像第一次被解围时那样。
这天傍晚残阳跟打翻了番茄酱似的泼得漫天血红把村口那的树影拉扯得又长又扭曲活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江言正没个正形地蹲在虬结的树根下手里拈着根枯树枝百无聊赖地戳着地上的蚂蚁洞看那些小黑点慌慌张张地四处逃窜。
一阵要把肺管子咳出来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黄昏的沉闷。
他抬起头看见石清川正费力地搀扶着一个老妇人慢慢挪过来。
那老妇人就是石清川的奶奶石老太。
她看起来比村口的石头还苍老背佝偻得像只虾米瘦得只剩下一把裹着皱皮的骨头。
此刻脸憋得通红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石清川紧紧搀扶着她少年那单薄得可怜的肩膀努力支撑着老人的大部分重量。
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担忧和显而易见的无措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人挪到槐树下石老太实在咳得脱了力扶着粗糙皲裂的树干弯着腰喉咙里发出痛苦喘息 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石清川急得眼圈都红了一手死死撑着奶奶另一只手慌乱地在身上那些洗得发白的衣袋里摸索。
大概是想找水或者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药动作仓皇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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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记述第54章 荒村客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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