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杏花村的晨雾还缠在屋檐角上苏晚晴已扛着锄头出了门。
被宗族“恩赐”的半亩荒地藏在屋后坡下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藤蔓盘根错节像是多年没人踏足的坟场。
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土轻轻一搓——粉末粗粝泛着灰白连蚯蚓的痕迹都寻不到半分。
“板结严重酸碱失衡这土……种草都不活。
”她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可正是这样的地才更需要她前世所学的那套绿肥轮作法。
她起身挥锄铁刃劈进泥土的瞬间震得虎口发麻。
一下、两下……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粗布衣领。
她没停反倒越挖越快。
这地是她的根是她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哪怕贫瘠如石她也要把它翻出春天来。
院中竹榻上谢云书半倚着旧棉被面色仍有些苍白却已能睁眼望外。
他看着那个在烈日下弯腰劳作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声音轻得像风:“你说的紫云英……若与豆萁混播翻压还田后肥效更久。
” 锄头一顿。
苏晚晴回头额上汗水滑进眼角刺得生疼。
她抬袖一抹盯着他:“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他闭目轻笑睫毛在阳光下薄如蝉翼:“以前在园子里……见过。
” 她没追问。
那种地方会有什么“园子”? 一个农家女出身的“病妻”能见过什么? 但她信了。
不是信他说的话而是信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次沉默中的点拨——从田契漏洞到律法条文从药理配伍到气候节气无一不精。
这个人藏着太多她看不透的东西。
可眼下她没空深究。
家中米缸见底昨日赵阿婆悄悄塞给她两把糙米说是“新嫁娘不易”她收下时心头滚烫。
她知道再不找出活路别说酿酒搞钱连饭都要断了。
当晚她翻出祖传的陶瓮——那是原主陪嫁唯一值点钱的物件坛身绘着褪色的并蒂莲釉面裂了几道细纹却依旧密封完好。
糯米淘净山泉浸泡曲种是她用前几日采来的野生菌丝和蜂蜜调制的秘方。
她前世钻研非遗发酵技艺十年深知温度与湿度才是成败关键。
于是她将陶瓮置于灶台边用井水浸湿麻布包裹降温又覆上稻草保温甚至削了根竹片插在土里挂上湿布条做成简易湿度计观测空气干湿变化。
三日未眠。
第三日清晨她颤抖着手掀开坛盖。
一股清冽甘甜的酒香扑面而来如山涧初融的雪水带着淡淡的蜜意直冲鼻腔。
她舀起一勺酒液澄澈微黄入口绵柔回甘悠长竟无半分浊酒的酸涩。
她笑了眼眶微热。
成了。
这时竹榻上的男人缓缓撑起身子声音沙哑:“让我尝尝。
” 她端过去一小碗。
他抿了一口喉结微动眸光骤然一凝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记忆深处最柔软的一角。
“这味道……入口柔一线喉~” 他低声道嗓音竟有片刻哽咽“比我小时候喝过的御膳坊贡酒还纯。
”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失言立刻闭上了嘴。
苏晚晴一怔。
御膳坊?谁家的孩子竟能饮宫中贡酒? 她刚想问忽听院外脚步窸窣。
春桃来了。
那个周家派来的丫头挎着篮子笑嘻嘻地说是“送点腌菜”实则眼睛滴溜溜乱转鼻子几乎要贴到陶瓮上去闻。
“哎哟嫂子酿的啥呀?这么香!” 苏晚晴不动声色舀了一小碟酒糟递过去:“新做的喂鸡都嫌太香。
” 春桃接过一闻眼睛顿时亮了嘴上说着“不敢要不敢要”脚下却蹭蹭往外溜连篮子都忘了拿。
苏晚晴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屋。
她早料到这一天。
第二日一早村里就传开消息:周翠花放出话来高价收购全村糯米每斗高出市价三十文且只收不卖。
断她原料? 苏晚晴站在院中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嘴角反而扬起。
她昨夜便托赵阿婆代购了十斤糙米藏在柴垛夹层里。
而酿酒剩下的酒糟她也没浪费晒干磨粉混入野菜、麸皮压成一块块灰绿色的饼状物准备当作饲料甚至……也可充饥售卖。
“救饥饼”——她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穷人家的日子从来都是靠一分一厘抠出来的。
你以为掐住我的脖子我就断气了? 可你忘了我能从烂泥里种出粮食也能从废渣中炼出金子。
第五日村口老槐树下一辆破木桌支了起来。
桌上摆着几个粗瓷碗一碗清亮酒液静静卧着旁边搁着半块暗绿饼。
苏晚晴一身素布裙发髻依旧用竹簪挽着眼神沉静如水。
她不开口叫卖只是默默站着像一株扎根荒原的树。
路人往来瞥一眼便走。
谁会信一个刚分家的寡妇能酿出好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第6章 烂屋四壁也能酿出甜酒香来源 http://www.jig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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